他的作品已经印刷过上亿册,凡是有华人的地方,必有金庸流传。 但我丝毫不能把想象中那个有无数传奇的近乎英雄的人物和面前这个老人联系起来。他应该不像乔峰也像郭靖,至少该像段誉。当他从办公室的一角走过来欢迎我们的时候,我显然是失望着并好奇着,这个笑起来像孩子一样的老人,说话平淡,简单,究竟有什么样的能量能够影响到这世界上近乎一半的华人? 像传说中那样,他是一个温和而细致的人,仪容整洁,带着金丝边眼镜,风度和蔼。拍照时,他微微有些羞涩和紧张。手里拿着一张从杂志上取下来的塑料封套,卷成细长的棍,不停的玩弄。我的镜头一直在躲避那闪烁的光点,看到他略带腼腆的笑容和不知所措的举止,在这数百平米环绕书架和海景的大办公室内,格外显得孤单。 他的门口,那幅对联依旧: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他的背后,满满三个通壁书架里,摆满了各式版本的他的书。他似乎不能对应到其中任何一个人物,但这些人物无一不是出自他的笔下——金庸,到底是一个侠客,还是他自己所称的庸人? 我对唐代有新的见解 记者:您在剑桥的生活如何,现在主要是在攻读学位吗? 金庸:在剑桥,每天读书4到5个钟头。现在不用工作了,读书是很大的享受。以前办报很辛苦,每天要写一篇社评,写一篇小说,要看新闻,还要给记者布置任务,教记者如何去采访,怎么做新闻。 现在我在剑桥念历史。一星期念两次,我去学校一次,老师来我家一次,一次2个钟头。外国大学跟中国不大一样,单独一个人教学。每次五六个硕士和博士一起读,老师找了很复杂的古书来读。除了读书外,我在牛津大学还有一个工作,那里有一个汉学研究所,我是高级研究员。 记者:您是什么时候进的剑桥,是通过考试进去的吗? 金庸:不是。2004年,他们给我一个荣誉文学博士。我没有大学和硕士学位,进入牛津、剑桥很难,即便英国人也很不容易进去。我大学没有毕业,曾经在上海念书,但没有拿到学位就离开了。当时上海快解放了,一打仗什么毕业考试都没有了。我没有大学文凭和硕士学位,他们要我重新念硕士学位,再念博士学位。 记者:您读的博士具体研究什么? 金庸:是关于唐朝的,但现在我不能宣布,内容也不能讲。一讲出去,别人拿去发表了,我就糟糕了;学位也拿不到,念书也评不上去了。 记者:以前您的小说中较多涉及宋、明、清的历史,现在做研究为什么选择唐朝? 金庸:因为我有新的见解,别人没有写过,我可以写。我写宋朝和大理,看了很多书,也容易写,但有人说那个课题别人研究过了,就不能写。研究宋朝的人,没有新的见解就不能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