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和妈妈一起睡。 每次和她一起,都会有新知。而且我越发觉得她是一个思想上很有情调,且是一个文艺腔调很浓郁的人,这是从前的我所不知的。她喜欢艾青,不知是何原因,但她时常对我提起这个人,尤其那篇课文,还是小学时期的吧,《大雁河——我的保姆》。昨晚她终于将这个人的背景以及故事讲述完全。以前,她每次只讲一点,断断续续,基本每次讲完,下次继续的时候我就已经全然忘记了,所以她给我讲述的这个人,历时七年之久,可想而知,我在她身边生活的日子有多少。 说起这篇课文,妈妈总会说,你要常去看看你儿时的保姆,那时都是真心实意待你的。我都会答,好。如此看来,我念旧,都源自于我的妈妈。 那个年代,他们都有着各自的前尘往事。 我从不知,原来他们都有着自己的故事。比如,遇见妈妈前,爸爸曾有过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恋,甚至已经成为未婚夫妻,却倏然分开。时至今日他仍旧憎恨那户人家,后来他开始酗酒,很严重。放不下,那个年代很少晚婚,他便是,在爷爷的逼婚与痛骂下,他遇见了妈妈。比如,遇见爸爸前,妈妈曾有过一个自由恋爱的男子,老套的情节,家族反对,然后妈妈远走他乡,遇见爸爸。 妈妈说,她被爸爸吃苦耐劳的那股劲儿打动了。爸爸说,他看上了妈妈的知书达礼。 其实,他们不是遇见,是相亲。两个同样受过伤的人,通过别人介绍,是否这也不失为一种,遇见方式。其实,他们相差六岁。那时爸爸已是大龄青年,似乎算不得青年了。妈妈还正是妙龄阶段,可是很多时候他们却是针尖对麦芒,有时又是同步退让。知道这个故事后,我的好奇心被严重勾起。想看看爸爸曾经的那个未婚妻,是怎样一个人,是否如我的娘娘一般漂亮且文化素养高。也想看看曾与妈妈恋爱过的男子,是如何一个人,是否如我的爹爹一样那么有男子气概且帅气很豪爽。 再轰烈的故事,是不是最终都要归寄于平静。可是,我爱你。 我想爸爸的情伤一定要比妈妈深得多,那个年代,他的故事也颇算得上轰轰烈烈。我不知,当妈妈知道她的男人曾为另一个女人酗酒伤神无所事事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态。我是心疼的,心疼那时的爸爸,一撅不振的爸爸,后来也曾远走离开家的爸爸。那么刚强一个男人,为情所伤,又无处发泄,而后久久不曾谈论婚嫁的爸爸。如若我遇上这样的男子,我想终归是不忍心伤害他,无论什么。我虽不曾见过他那段艰难度日如年的生活,可我深知,他的爱与恨。 他知她的前尘,她明他的过往。 是否,两个有着相似经历的人,比较容易在一起。他们深知彼此很可能一生都不会走进对方心里,他们的心里都同样藏有另一个人,不用隐藏,不用遮藏,每个人都知,可是他们从未提及。我猜测,他们都还是有情的,所以选择不说,选择搁在心里,不见天日。他们深知彼此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有爱,却选择一起生活,生儿育女,长长久久。 我知,现在,他们谁都离不开谁。因为爱情不光是爱情,更是日久的情。要知道,他们已经深植彼此心尖,无从割断的情,好像是彼此身体的一部分。我想,他们是彼此的心脏,谁离了谁,都会窒息。 最后,我爱你们。就像你们爱我那样,就像你们爱彼此那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