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 | 张思 《中国企业家》记者 何伊凡 袁茵 潘虹秀 文 | 《中国企业家》记者 何伊凡 袁茵 编辑 | 李岷 “‘艰难的决定’真的是很艰难。如果是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按照本刊摄影师的要求,用十几秒钟做出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两天后,摄影师请周鸿站在一排靶纸下—那是他的气枪成绩,看起来,枪法不错。他猜出了我们的用意,拒绝,而是和新买的两个硕大音箱站在一起。“(做英雄)我想过,可现在更多想会不会成为烈士。” “全民公敌”腾讯,“理想主义战士”360,两位中国互联网业“第一次世界大战”(又称3Q大战)的主角,都觉得很冤很愤怒。对360和周鸿来说,腾讯之恶在于搞垄断、扼杀创新,而在马化腾口中,360之恶在通过“感染”QQ玩下三滥的不正当竞争。总之对方是恶的化身,自己则是用户利益与行业正义的代言人,用马化腾的话说,这是“大是大非”的问题。 但什么是用户利益,什么是恶? 当Google率先创造出“不作恶”的信条,固然犹如神启般为拥有海量用户数据信息的互联网公司立下禁行线,却也是一道暧昧空洞、定义游移的谜题。 2010年1月,3Q大战还在酝酿气氛时,乔布斯在内部员工集会上发飙,将谷歌的“不作恶”原则指为“狗屎”。谷歌进入了手机市场,“毫无疑问想要杀死iPhone,我们不会让它得逞。” 两个月后,由于苹果公司禁止Adobe公司的FLASH软件应用到iPad和iPhone上,Adobe刊登广告并发布公开信指责苹果公司扼杀竞争,它在投放的广告中称:“我们喜欢苹果。我们不喜欢的是禁锢你自由选择的人”。“问题的实质在于:究竟是谁在控制互联网?我们认为是每个网民,而不是哪一家大型公司。” 互联网公司之恶,不是传统产业里的黑砖窑,也不是往牛奶里放三聚氰胺,反之,它们纷纷表现得很爱用户;另外,在公司与者的财富创造方面,中国互联网依然保持着它阳光一面,没听说谁转移资产、拿银行贷款不还。事实上,在,“作恶”有时是被守成者拿来贴到创新者挑战者脸上的标签,有时是进攻者挑战垄断的武器,在中国也一样。 但跟硅谷不一样的是,当硅谷两三年就能出一拨富有想象力与创新性的商业模式与大公司,从而推动互联网应用不断升级时,充斥中国互联网的却一直是近于抄袭的模仿、口水战、江湖气、杀伐气,总之,是循环不已的低层次竞争。玩家们感到厌倦,可又离不开。 要说“恶”,这是中国互联网最大的“恶”。 恐惧之战 环环相扣的恐惧引起了这场战争。彼此都认为对手历史上又不乏“作恶”的记录,非但有“作恶”的动机,而且有“作恶”的实力,更关键的是正在“作恶”,为其自保,于是“以恶制恶” 马化腾反复强调一句话:不采取措施(让用户在360与QQ之间“二选一”),QQ可能三天内全军覆没。 【360“扣扣保镖”的推出,彻底激怒了马化腾。他强势出击,招致诸多质疑】
【更愿意以两个硕大音箱为背景,不想做“烈士”的希望放大自己的声音】
周鸿说,腾讯是互联网第一巨头,有钱有势,产业链相当于“中央电视台+新华社+中国移动+中国电信+中国人民银行”,谁愿意碰它? 梳理双方隔空交战的对话,虽然事实大相径庭,逻辑却极为相似。即:我是爱用户的;我是自卫还击,他是主动挑衅;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环环相扣的恐惧引起了这场战争。彼此都认为对手历史上又不乏“作恶”的记录,非但有“作恶”的动机,而且有“作恶”的实力,更关键的是正在“作恶”,为其自保,于是“以恶制恶”。 双方正式交火从2010年春节开始:腾讯推出免费安全软件QQ医生,在小城市强推,迅速达到1亿装机量。 这引起了周鸿的恐惧,大年初二就从海南跑回北京,急调休假中的360员工应对突发事件。他认为QQ医生是对360的抄袭,“你想这很恐怖,之前它用这种手法对付竞争对手无往不胜,360做到今天这一步,总不能被它这样一招弄死了,我肯定要反抗。” 百忙之中,周鸿还帮马化腾做了个心理分析,认为马早就对360心怀恐惧,所以才推出QQ医生,先下手为强。“马化腾有一种不安全感,他自己是做客户端起家的,总怕有哪个客户端突然也做起来了,又去做IM,岂不是颠覆他,所以他对客户端公司基本遏制最多。” 以规模、营收来看,腾讯和360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但从拥有的客户端数量看,双方势均力敌。腾讯虽有6亿注册用户,可许多人都有几个QQ号,其实双方用户数差不多。而且安全应用的黏性虽然比不上即时通讯,也相当强。虽然周鸿曾公开称不会进入IM业务,但谁都知道,这样的承诺毫无价值。即使不在此方面发生冲突,在浏览器等业务上,双方迎头撞上只是时间问题。(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