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益身份的尴尬 2009年11月,姬十三和另外三个同事一手筹办了“2009科学嘉年华”,以四人之力成功举办这一国内最大规模的民间科技节,成为了松鼠会在2009年最闪光的瞬间,然而同时却成为松鼠会挑战自己极限的绝唱。 “11月,我们冒着北京第一场大雪,办完了2009科学嘉年华,只有4个全职员工的团队,在一个星期里,举办了大大小小24场活动,参与人数超过3000人次,让我们再一次成为了媒体瞩目的焦点,但也让我们心力交瘁。”姬十三回忆道。 在那次科学嘉年华落幕之后不到1个月,当时负责市场活动的核心成员就因为压力太大离开了松鼠会的团队,而姬十三也在带领松鼠会飞奔两年之后开始面临公益科普道路难以为继的痛苦。 “这1年多,经历了许多艰难时刻,服务器宕机,活动遭遇暴雪、暴雨,就当被打一拳不算回事;更难的是新人培养的不易,老作者退却,科学写作门槛太高趣味、太过小众,团队组织不易……我们艰难成长。” 一向善于用轻松幽默的语言为读者带来阅读快感的姬十三在写起2010年的新年献辞时比他的科普文章多了几分惆怅和感伤。 事实上,在公众眼中一直以一群乐观快乐的理科青年形象出现的松鼠会从创立开始就遭遇了身份的尴尬,而全凭借理想和激情撑起的松鼠会在此时更需要一个可持续发展的路径。 2009年,尽管科学松鼠会借助网络和线下活动迅速提升着自己的影响力,成为公益圈中一匹迥异于传统公益组织的黑马,以至于联想集团在发起公益创业计划时都将松鼠会视为青年公益创业的典范予以热捧,但是在整个2009年姬十三并没有拿到任何NGO或者基金会的支持,即使是一些类似壹基金典范工程的奖项,由于松鼠会非民政注册的身份,也没有资格去申请。 “我们当时面临的情况就是名气很大,但是得不到主流公益圈的认可,当时公益圈说的公益都是传统的扶贫慈善之类的,他们认为这才是雪中送炭,而我们只是锦上添花。” 正因为如此,科学松鼠会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挂靠单位,只能以商业注册的方式存在,对于一个NGO来说,不被公益圈认可就意味着在法律上无法得到任何基金会的资助,只能依靠自己的投资自生自灭。 没有可持续经济来源的松鼠会在2009年更像是一个全凭借理想去战斗的堂·吉诃德——全部的四名全职员工中只有两位每月拿着2000元的薪水,姬十三和另一个同事干脆不拿工资。为了维持松鼠会群博客的运转和线下活动,姬十三开始接一些外快——为某大型企业撰写企业社会责任报告,帮助央视某个栏目做科学策划,靠着这些收入和最初的10万元投资维系着科普的理想。 对于松鼠会的创始人姬十三来说,媒体的掌声和读者的追捧意味着更大的压力,他需要为已经打造出品牌的松鼠会寻找能够持续生存的方式,通过自我良性运转的商业模式使理想更可持续。 “我们希望走得更远,而不是流星闪过;我们希望做百年老店,沉下心打好根基,耐心做这个世界的改变者;我们希望能伴随一代青年成长,在他们生命中担当益友。”姬十三说。 经历了3年公益创业之后,姬十三也越来越清醒和理性,开始为松鼠会探索更新的商业模式,耐心地去改变世界。 商业为理想续航 2010年11月,获得挚信资本百万美元投资的果壳传媒宣布成立。和之前的科学松鼠会不同,果壳传媒将转型为一个更具互动性和趣味性的泛科技新媒体,这一盈利性的新科技媒体也将承担反哺纯公益松鼠会的任务。 另一方面,面临身份尴尬多年的科学松鼠会终于找到北京朝阳区科委作为主管单位,发起成立一家非盈利机构——北京朝阳区哈赛科技传播中心。在这个完全公益的架构之下,松鼠会将定位成青年科学传播者俱乐部,为行业培养后备人才。而灵感起源于TED的高端科学演讲秀“果壳时间”则更多承担通过定期举行的科普演讲,拉近尖端科技与公众距离的任务。 在姬十三的设想中,果壳网定位于泛科技,内容相较松鼠会降低了门槛,更适合科技爱好者进驻,有一批专业团队会对内容负责,在架构上基本是“媒体+SNS”;另外果壳阅读作为旗下的读书品牌,预计在2011年出版10-20本书,聚焦于科普与科幻,目前已与蓝狮子、中南传媒等出版社达成合作,首部科幻小说《地铁》即将出版。 在资本眼中,最令人兴奋的并不是果壳传媒新奇的架构,而在于其科普理想所能扩展出的想象空间。在投资人、挚信资本高级合伙人郑庆生看来,果壳传媒致力于将科技智趣引入大众的文化生活和娱乐生活,其所经营的是未来重要的生活方式之一,而挚信资本看中的恰恰就是对未来生活方式的投资。 而对于中国的互联网圈来说,果壳传媒的出现虽然无法被描绘成又一个互联网新势力的诞生,但也反映出一种积极的信号:经过10多年发展的中国互联网终于开始出现一批以改变什么为核心而不是单纯掘金为目的的人,当商业只是实现理想的手段而不仅仅只是目的时,或许更能爆发出强大的张力。 (责任编辑:admin) |